孤独感并不一定源自于独处。对于建筑师格蕾丝·金而言,孤独感与人们之间的社会关联感密切相关。这种孤独时常源自于我们所生活的住宅。她与我们分享了一种古老的解药来对抗隔绝——公共住宅。这种居住模式里,人们选择与邻居共享空间,互相熟识,并且守望相助。
每个人在某时某刻都会感觉到孤独,孤独不仅仅取决于是否一个人,还取决于你与周围其他人之间的关系。虽然有许多因素可能导致孤独,但是我们应该通过建筑的方面来看看,周围的环境如何令人孤独。
比如独栋别墅,拥有这样一栋房子是许多人的毕生梦想。不过在梦想成真之时,也意味着虚假的联系感,以及更强烈的社会隔绝感。因为在这种环境下有许多人都不会认识他们的邻居,甚至在打招呼的时候都要回想一下,这个邻居到底叫什么。
社交网络也让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,电梯里、公交车里、路上面的“低头族”越来越多,比如说当你在与人打招呼的时候,人们很有可能摘下耳机问你“什么?”,这很有可能常人产生强烈的疏离感。
在50年前,丹麦人创建了一个名词,从那时起几万丹麦人开始遵循这种生活方式,世界上各个社区的人们也逐渐开始追求这种方式,这个名词就叫做共同住宅(cohousing)。共同住宅是一种更亲密的邻里关系,人们相互熟识,守望相助。在共同住宅里,人们有各自的私人住宅,同时也共享广大的公共空间,无论室内还是室外。
在这片由建筑师格蕾丝·金设计建筑的共同住宅社区中,生活着9个家庭,她的设计工作室也在这里。社交互动,是这个社区的重点元素。
从外面看来,这个社区和其他小型公寓楼区别不大。住宅内部风格也很传统,大家都有独立的客厅和厨房,九户这样的住宅,围绕着中央大院。这个住宅独特并非因为这些房间,而是这里所发生的一切,也就是在这片中央大院以及周围的社交互动。在格蕾丝看来,这个中央大院才是公共住宅的核心,在这里能看到所有住户在这里玩耍的场景,他们互相交流沟通。这里是各种社交活动,社区生活的开始,所有的一切从这里开始,一直延伸到整个社区。
在公共大厅里有一个间宽敞的餐厅,可以容纳28个人同时聚餐,每周有三个晚上都会进行聚餐,还有有一个大厨房与之配套。共享晚餐与邻居们聊天,在这里的九个家庭都过着这一种非典型的生活方式。这与所谓的美国梦相悖,人们选择了公共住宅,而并非孤立隔绝的单一家庭住宅,这就为了能够加强彼此之间的社会联系。这就是公共住宅的本意:追求协作生活的共同意愿。而这种意愿才是共同住宅与其他住宅模式不同的地方。
虽然意愿这种东西不易察觉,也难以示人,但这里有更多的类似的实体化的案例。
在这里觉醒了一种社区意识叫做“社区精神”,“社区精神”是个高端的社科术语。格蕾丝是这样衡量社区意识的:居民之间一起聚餐的频率,当然人们聚餐的频率在不同社区可能完全不同。经常一起吃饭的群体,通常具有更强烈的社区精神。毕竟,当人们一起吃饭的时候,大家会共同计划更多的活动。当人们一起吃饭的时候,人们会分享更多事物。他们会开始照顾对方的小孩,借用工具,甚至汽车。尽管如此,也不是所有事情都完美无瑕,格蕾丝也并没有和社区内所有人都成为密友,分歧和矛盾当然也是存在的。但是在公共住宅里,人们都很在乎彼此之间的关系,人们有足够的动力去化解分歧。大家会随时跟进、更新,人们会说出心里话并且在必要的时候,人们也会道歉。
有人持怀疑的态度,觉得只有少部分的人觉得公共住宅有吸引力。在全球的西方文化社会当中,只有非常小的一部分人生活在共同住宅里。杨百翰大学在2015年的一项研究显示,生活在孤立隔绝环境中的人们,过早死亡的风险显著增加。隔绝已被美国健康部门列为公共健康传染病,而这种瘟疫的蔓延已经不仅限于美国。公共住宅是对抗隔绝的解药,公共住宅是可以救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