据北京城管热线96310统计显示,今年4月1日至7月15日,城管热线受理露天烧烤投诉13732件,同比上升35.2%,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油烟污染和扰民。
讲述 摊主 “好这口儿的闻着味就不走了” “烟熏火燎的,污染肯定有。”国美餐饮街做烧烤的张海光,瞥了一眼周围的居民楼说,没少被投诉过,尤其是最近,管得严查得紧,每天生意做得提心吊胆。“但你说一个火炉子一晚上冒的烟,能比一辆2.0排量的汽车跑一天产生的污染大吗?”张海光说,像这样邻近居民楼的烧烤摊,被投诉更多的问题是噪音扰民,“客人凌晨喧哗猜拳或是吵闹摔啤酒瓶子。” “真要是因为油烟熏人被投诉,那也是因为摊主跟不上‘技术潮流’。”他半开玩笑地说,那些摊主拿着小蒲扇在炉子上不停地扇,油滴在炭火上,冒出的白烟顺风能飘出去50米远,走过的人和车都快看不到路了,能不被投诉? 如今,他和这条街上的所有烧烤摊一样,把一个巨型黑色风扇的扇面横架在火炉上方,炉中腾起的烟气被高速旋转的扇叶打散后,又被迅速吹向上空。“坐在旁边的客人几乎闻不到什么烟味,要是再有点夜风,抽上去的烟很快就被刮走。” “(烧烤摊)完全取缔不现实,老百姓有需求。”他称,从事烧烤5年,换了三四个地方,走到哪都有很多客人,“很多人好这口,闻见烤烟味就走不动路了。”
居民 “难彻底取缔应指导减轻污染” 郑晖则“打心眼里讨厌烧烤摊”,闻到烤烟味难受得不能呼吸。“我有鼻炎,最怕这个。”但他认为自己属于“温和的反对派”,至少没有像有些邻居一样,在窗口对着楼下的烧烤摊破口大骂,甚至泼水扔杂物。 东三环双井附近东柏街,郑晖所居住的这间临街低层住宅,每到夏夜,就会因为楼下的三四家烧烤摊而无法开窗通风。 但油烟味仍会透进屋里。忍无可忍的时候,郑晖便会不断拨打“12345”或城管投诉电话。“一般连续两三天投诉后,就会有人来检查。”他说,但通常烧烤摊会随着执法人员的到来暂时停业,又在不久后重新开张。 “我知道没法彻底取缔,或许更好的办法,是把整治的矛头指向如何减轻污染,让这些游商式的烧烤摊能像正规餐饮店一样得到有效管理。”
炉火一起 PM2.5飙升近30倍 选取朝阳国美餐饮街作为监测调查样本;开炉15分钟即可致周边严重污染 一炉炭火是否会造成空气污染,污染程度究竟如何? 7月起,新京报联合达尔问环境研究所,对北京烧烤摊PM2.5污染情况,进行了实时监测和现象调查。而朝阳区青年路附近的国美餐饮街,因几百米范围内聚集了近10家烧烤摊,且车流量较少,比较适合进行烧烤摊污染的专项监测。
开炉前5处监测值仅为个位数 街道西侧人行道紧邻3栋高层住宅楼,部分烧烤摊正位于居民楼楼下。小区居民反映,每晚烧烤摊开始营业后,油烟、噪音等问题对小区居民生活造成严重影响。 7月4日下午4点多,监测人员在该街道西侧人行道处设立了5处临时监测点,分别为距最近烧烤摊约20米的街道南口、街道正中、其中一处烧烤摊火炉旁、距最近烧烤摊约50米的街道北口,以及街中一座3层商铺外的露天走廊处(高度等同于该小区住宅楼4至5层)。 下午4点半,检测仪器经校准后,监测正式开始。此时,街道上鲜有车辆,行人寥寥,大部分饭店均没有客人光顾,烧烤摊也未摆出。 15分钟后,5处监测点的数据显示,各处PM2.5浓度均为个位数,数值为3至6微克/立方米,空气质量为优。
烧烤摊上方达重度污染 下午5点多刮起大风,卷起附近工地沙尘。此时,仪器数据显示,此时PM2.5浓度为126微克/立方米,属重度污染。 晚7点雷雨过后,各监测点的PM2.5数值,基本恢复到下午4点半的标准。 此时,烧烤摊三三两两地开始摆出,几个长近2米的烧烤炉,开始点燃炭火。摊主不断扇着,使炭火变旺,大量烟尘,也开始四处飘散。 晚7点15分,监测结果显示,距烧烤炉1米处的PM2.5浓度为324微克/立方米,已接近严重污染(350)的数值标准。而此时,其他4处监测点的数值均在35微克/立方米以下,空气质量仍然为优。
烤炉点火临近PM2.5数值翻900倍 晚8点30分,有些烧烤摊的座位已几乎被客人坐满。此时监测结果显示,PM2.5浓度已有明显上升。 其中饮食街南口监测点因处上风口,PM2.5浓度最低,为50微克/立方米,属轻度污染;饮食街中部和北口处,数值分别为96微克/立方米和103微克/立方米,属中度污染;商铺3层走廊监测处,数值为158微克/立方米。从楼下烧烤炉中冒出的白色浓烟贴着居民住宅的窗口不断上升,即使在10楼处,仍可看到清晰的烟尘团。 烤肉时,烤炉1米处的监测点,PM2.5浓度达到了4409微克/立方米,是未点火之前的900倍。根据PM2.5监测网的空气质量新标准,350微克/立方米以上为严重污染,这已是标准中程度最严重的污染。“这样的浓度值下,已不能把这样的气体称为空气,而应是‘毒气’。”参与测试的达尔问环境研究所所长赫晓霞博士说。 而在随后几天的监测中,此处各时段的PM2.5监测数值,与7月4日的监测结果大致相同。